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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恩人

要爭個你死我活,而是斬月山派實在是太不給情麵了。朝廷的是無奈,隻好取用暴力。墨色雲間多微雨,淅淅瀝瀝落滿泥。昨夜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一直持續到今晨才逐漸弱下來。遠處霧濛濛的,雲霧繚繞,可以隱約瞧見雲霧後青山連綿,起伏不斷。濕黏黏的泥土路上車輪和腳印互動相錯,不遠處車輪滾滾的聲音由遠及近。沾上泥土的裙襬隨著來人的走動一晃一晃的,一腳踏近水坑泥土又沾染上了,但穿著它的主人絲毫不在意,依舊一個腳印踩下...-

不知不覺,夜已深,雨又悄無聲息地落下,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隨後劈裡啪啦的雨重重搭在屋頂上,響聲擾人心煩。

簷角不斷落著玉珠,連成一片透明的雨簾,格外美麗。屋花殘花敗落,飄落在地任雨摧殘。今夜都被雨水所灌溉,更是新增一份冷冽。

屋內燈火通明,燭光閃動,被外界的風吹得一晃一晃,映在牆上的影子也時隱時現。

孟箐也煩心地關上窗戶,坐回位置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提筆抄家法,三心二意,完全冇有注意力抄下去,一想到今年又不能好好觀賞紫藤花,便泄了氣整個人趴在桌子上。

眼中倒映著跳動的燭火,思緒被牽遠,睏意也席捲來襲。她打了個哈欠,眼中起了水霧,模糊那團火光,眼皮子已經抬不起了,她沉重地閉上。

“咳……”

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整個房間顯得格外響亮,孟箐也的睏意瞬間消失,一下子彈坐起來,連跑帶走地趕到床榻邊,果真看到他眼珠子轉了轉,這是要醒的征兆!

藥!對,她熬的藥。於是又趕緊跑向屋外拿出自己熬的湯藥。

高興過頭,一出去就踩了水坑,一腳下去,今天剛換的新衣服又被泥土濺臟,可孟箐也隻是提提衣裙,趕緊端出瓷碗,一手護著防止雨水遞進端了進去。

剛一進屋一抬眼,就看見牆上坐起的影子,而就在那時,影子的頭突然轉動了一下,彷彿在看自己,孟箐也的手猛得一抖,湯藥撒了一半,差點就整碗摔下去。

孟箐也反應過來甩甩手上的水,有些無語。

坐著就坐著,乾嘛突然轉頭。

要不是他還活著,她真以為屍體詐屍了,隻是可惜那半碗湯藥了,那可是從啞婆那好不容易要來的上等草藥,花了她一下午時間精心熬製的,結果被他嚇灑了一大半。

果真,進去後就看見床榻上的人已經坐在邊上穿著鞋,她進來的一瞬間少年就抬起頭謹慎地盯著她。孟箐也被盯得不舒服,站在原地幾次張嘴都不知道從何解釋,最後隻好道:“是我救了你,我是你救命恩人。”

可少年將軍的警惕心依舊不減。

孟箐也心中無奈歎氣。這就是打仗的人的心思,這麼謹慎?

她隻好又重複一遍:“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聽到了嗎?”她每個字說得很仔細很清晰,就怕他這一戰傷得重導致他不能聽也不能說。

可是等了半天,對方依舊緊皺個眉頭盯著自己不說話。孟箐也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的耐心程度都用在他身上了,不顧他回不回答了,走到他麵前,把瓷碗遞給他。

孟箐也道:“這是藥,專治你病的藥,喝了它。”

對方冇反應,孟箐也這才終於開始意識到問題,看了他好幾眼不解道:“不會吧,真成聾啞人了?”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隨後覺得自己有病,重拍幾下自己的手背,“真是抄糊塗了,他又不是瞎子。”

“不過真成聾啞人了?”孟箐也眨巴著眼睛,越看越覺得好笑,“這樣子看起來挺憨……咳咳,挺可愛的。”孟箐也用拳頭抵住嘴巴,假意了一下,把瓷碗放在一旁,指著瓷碗又做了個喝水的動作,示意他喝藥,然後轉身走到桌案前,怕他不理解準備給他寫個紙條。

誰知,就在這時,背後突然傳出聲音。

“這是哪。”

低沉的聲音,微微沙啞磁性。

孟箐也心一跳,隨後猛得轉身,皺著眉頭,不可思議望著他道:“你冇聾冇啞?!”那自己剛剛那話豈不是被他聽見了!一想到這,渾身就起雞皮疙瘩,尷尬意全身蔓延。

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是哪。”

他再次開口,語氣毫無波瀾,好像隻是隨口一問。

孟箐也放下手中的紙筆,像是真的在認真思量,然後挑著眉走過來,一副傲嬌的模樣故弄玄乎地道:“想知道?得先告訴我你是誰,名字叫什麼,家住何處,年齡幾許,可有婚——”

“我是說這是哪。”

這一次,終於帶了點不耐煩的語氣,莫名其妙的壓迫感上來,讓孟箐也不敢調弄他,道:“咳咳,這裡是涿光山。”

她說得隨意,險些讓本就有些渾濁的解雨綏帶過,過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眸底立刻籠罩一層陰暗。

“這是涿光山?哪個涿光山。”

孟箐也回答:“□□國除了這一個涿光山,還有哪座山叫涿光山。”

解雨綏眉頭緊鎖,眸色極深像一汪深潭,讓人看不透。

“我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現在該你回答了。”孟箐也拉過旁邊的木椅,直接在他麵前坐下來,輕笑道:“可以告訴我你的身份了?”

孟箐也當然不期望他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剛打完一場敗戰,現在全國的人都在唾罵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的身份呢。

而且,在外麵的人眼裡,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果然,對方冷冷回答:“忘了。”

孟箐也抽了抽嘴角,但這理由也太過於簡短了吧。不過也能理解,任誰經曆了那種事,都不想回憶吧。

孟箐也露出同情之色:“哎,也真是個可憐人,你知不知道我撿到你的時候,你那血啊流得老長了,都快成河了,要不是我發現得及時,你估計得喪命,所以——”她畫風一轉,抬手想要拍下他的肩膀,卻被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攔下,卻不小心扯到肩膀上的傷,雖冇有出聲,但一瞬間的異樣還是被她察覺了,孟箐也勾勾嘴角,反手拉住他的手腕,突然的接觸讓他來不及甩開,隻是錯愕地盯著她。

“我是你救命恩人,所以你得好好想辦法報答我。”孟箐也好心給他解釋,“我這個人呢,性格不好,但隻要你對我,我肯定會好好照顧你,但倘若你對我不好,那我一定會加倍奉還。而且,你得記住,你現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人,你完全冇有力氣反抗我,我可是從小練到大的,肯定現在的你強。”

孟箐也冇說謊,如今的解雨綏傷勢極重,光是肋骨就斷了一根,要養好也得幾個月,就算他以前很厲害,但現在還不是一無是處。

解雨綏卻嗤笑一聲,開口:“你們涿光山的人都是這麼強勢嗎?”

孟箐也收回手,雙手抱臂道:“是,也不全是,主要是我這個強勢。”

對方斜睨著她,眸子眯了眯,道:“你叫什麼。”

“孟箐也。”她回答得毫不猶豫。

“你是山中的什麼人。”

孟箐也道:“問這麼仔細作甚?懷疑我。”

他冇回答,孟箐也卻笑了,她道:“我啊,是山中的霸王,他們都怕我,所以你得好好聽話才行。”

解雨綏實在懶得跟她胡扯,聊下去的心情也蕩然無存,隻想一個人待著好好靜靜,畢竟最近發生的事打擊太大了。

孟箐也看出他心不在焉,應該是想到那些事了,於是識趣地起身拍拍身子,走前還不忘提醒:“記得把藥喝了。”防止他不喝,故意恐嚇一句,“不然你就永遠病著吧。”然後毫不留情地離開。

聽見關門聲,解雨綏才下床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的一瞬間,絲絲細雨順勢飄入,冷冷地打在臉上,更是打在他心上。

他居然活下來了,可他憑什麼活下來。

“因為你的固執天真傲慢,害死了整整千萬將士。”

七萬將士,又有多少為了國家背井離鄉,離開親人隨他來到戰場,他們對自己對他們最信任的少解將軍抱有多大信心,結果,卻因為自己死在戰場上。

“啪!”

一拳重重打在窗戶上,震得窗戶直晃,將窗戶上的雨滴一一打落在地,炸出個個火花。

“解雨綏,誰給你的勇氣。”他緊繃著臉龐,雙眼猩紅,眼裡泛著淩人的寒意,就差一把刀直接剜了對方。

而這一切,都被躲在門外的孟箐也一一看在眼裡。

孟箐也悄無聲息地關上門,靠著門坐在地板上,望著從看不清儘頭的黑空落下的雨滴,炸在水坑裡泛起一陣又一陣漣漪。

“也不算孤獨,這山裡總算有個人陪我一起憂愁了。”

翌日清晨,下了整整一夜的雨,總算是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停了。整個山裡都透露出雨後雨水的氣味,樹葉比平時更加綠了,果實上還沾著水滴,看起來更加紅潤好吃。

這兩天下了兩場雨,溫度早就降下來了。在門外蹲了一夜,孟箐也身體再好也得感冒,今早就是被冷醒的,直打了五個噴嚏。

孟箐也望著大亮的天空,差點被著強光給刺瞎,伸手擋了擋,用兩隻手撐著地麵站起來,屁股和雙腿卻忽然一麻,刺麻感上頭,孟箐也不敢動了,張著嘴巴以一種很滑稽的姿勢躺在地上。

她本想躺一會再起來,可誰知道,裡麵還有人,他恰不逢時打開門,兩人四目相對。

孟箐也眨眨眼,解雨綏默默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解雨綏已經換上重新給他備的寬敞白衣裳,頭髮半紮半不紮,低垂睫毛又長又翹,就這樣俯視著孟箐也,那一刻,孟箐也彷彿感受到一種邪魅的壓迫感。

“阿嚏——阿嚏——”

連打了兩個噴嚏,解雨綏連忙退了兩步,孟箐也擦著鼻子看到他這動作愣了一瞬,然後冷嗬一聲。

救下他這個無心人,真是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刺麻感漸漸消失,孟箐也這才嘗試站起來。

“你冇回自己的房間?”他突然問。

孟箐也拍拍自己的腰肢,撇他一眼,覺得無語,道:“我怎麼冇回,這就是我的屋。”這不得讓他愧疚死。

解雨綏沉默了,本以為他真的愧疚,想要安慰一下,誰知,他開口了:“哦,那挺大義的。”

孟箐也就差冇當場吐血了。

解雨綏望了一下四周,看見外邊的紫藤樹,被風吹得稀巴爛,東倒西歪,他抬腳走了過去。

站在樹底下抬頭凝視紫藤樹。

孟箐也冇去理他,自己一瘸一拐地來到櫥櫃前找找治風寒的藥。

“阿嚏——阿嚏——阿嚏”

孟箐也揉著紅紅的鼻子,鼻涕已經堵上了,隻能靠嘴巴呼吸,這噴嚏也是一個來一個。生病的感覺真是不好。

也不知道那人生那麼重的病還有那麼重的傷是怎麼活下來的。

而那邊的解雨綏聽見這連續的噴嚏微微側了頭,餘光看見她蹲著身子在找什麼,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情緒。

涿光山……

他活著,還來到了傳說中的涿光山。

很早之前,聖孝帝曾下旨讓他帶兵攻打涿光山,不過他拒絕了,幸而後來有無數資深大臣攔住了聖孝帝,纔沒讓他因為抗旨受罰。

至於為什麼要拒絕,並不是覺得自己打不過他,而是他不想讓□□國產生內亂。

外麵都在傳涿光山就是個土匪窩,殺人不眨眼,殺人狂魔。可他並不覺得。

當他知道涿光山的存在,聽了它的傳聞,便查了它。發現它雖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很多人,但它做殺之人都是十惡不赦之人,並冇有濫殺無辜,或許是因為皇帝的忌憚,從而讓整個□□國對涿光山產生了誤會。

但僅憑這一點,也不能排除涿光山的嫌疑。傳聞斬月山派他是一支很強的軍隊組建而成的,而曆代皇帝為何要忌憚一個已經隱退的軍隊呢,不可能隻是怕他們突然謀反,也不能隻是為了重新收用它,一個強大的軍隊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要的不過是時間罷了。

這些就足以說明,涿光山、斬月山派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讓朝廷忌憚。

“阿嚏——”

又一聲噴嚏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解雨綏閉了閉眼,轉頭無意間瞥見石桌上的棋盤,還是個未解的棋盤。

他好奇地盯著看了一會,越看越覺得熟悉,卻總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那個……阿綏!”

阿隨?解雨綏下意識地看向門口,卻無一人來此。

“阿綏!這邊。”

這次,他終於看向孟箐也那邊,果然看見她衝自己招著手。解雨綏懷疑是自己眼睛出問題了,還是耳朵出問題了,用手揉了揉眼睛,抬眼還看見她衝自己招手。

孟箐也招了好幾次都不見他動腳,她直接跑過去,來到他麵前指著他說:“叫你呢,過來。”說著就去拉他的手,但被他躲開了。

“你叫我什麼?”

孟箐也一頓,認真思考了一下,道:“你不是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嗎,我總不能叫你‘喂’吧,所以隨便給你取個名字,就叫‘阿隨’。”

阿隨,是挺隨便的。見他不說話,也隻當他默認了,於是又催促他一遍。

她從櫥櫃裡拿出一大把不知名草藥,裝在籃子裡遞給他,囑咐道:“這些給你,把葉片摘出來,隻要葉子不要根,挑仔細了。阿嚏——”這次孟箐也注意地轉過頭捂住嘴了。

她揉揉鼻子繼續道:“我出去會,彆想著出門,外麵可是很危險的,我可不想再救你一回。”

可能她也冇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已經有了鼻音,隻知道扒拉扒拉給他說了一大堆,然後纔打著噴嚏往外走,走前還不忘說句:

“彆擔心,我隻是去啞婆那拿點治風寒的藥,不是跑了。”

解雨綏拿著籃子,沉默許久。

-是個“大寶貝”,還想隱瞞?小野子,我知道你少年心性,春心萌動,但來路不明的人還是得好好考慮,不如,就讓大夥去瞧瞧?”王嬸這一話得了大夥的讚同,紛紛轉身就準備進去,孟箐也覺得不妙,趕緊費九牛二虎之力擠了進去,邊擠便大喊道:“不是你們真誤會了,停下!”可以個人哪擠得過一群大孃的力,剛擠進去冇一會,就被人群擠了出來。孟箐也心中那團火驟然燃起,她閉上眼努力上下平息火氣,可根本冇有,她最後還是爆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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