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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救

濕帕子,“這家裡,真主子回來,哪還看得上我這個假主兒。”“姑娘。”倩兮接過溫桃妸用過的帕子,將涼茶遞在她手上,拾起一把扇子為她打扇,“這說的什麼話,哪來的真假,這段日子又累又熱的。”“我知道,這些日子累狠了,儘說糊塗話了。”溫桃妸按住額頭,擺手讓她們出去。“姑娘!”盼兮眨眼,被倩兮扯出去,嘴裡嘟囔著“都是溫家整兒八經的姑娘,怎麼能……”“這話可是你說的。”倩兮抬眼一瞥,厲聲嗬斥。“盼兮是替姑娘不平...-

賽馬場上,奔馳著一匹受驚失控的瘋馬,馬上的姑娘尖叫著。

“退後,退後!”溫桐展開雙手將兩人擋在身後,“快走,朝這邊來了,帶到可就麻煩了!快去找人,會馬的……”

溫桐還未說完便被場上的情況驚住,隻見向前瘋跑的馬兒旁邊,那騎著白馬,不斷伸手往右邊探身的人。

“溫槿妙!”

棚子中裡早就亂成一鍋粥,這邊靠賽道近些,也是最早看清場內情景,棚中的貴女呼喊著救人,膽子小的都不敢睜眼縮著哭泣,這般快的速度,從馬上摔下去,必定摔斷脖子。

溫柳如一把攙住腿軟的溫桃妸,被她帶著直直往下倒,還好一旁的知魚盼兮手急眼快。

“是,是槿妙,槿妙追上去了!”溫桃妸看得清楚,那姑娘正同溫槿妙一行人賽馬,跑得好好的,馬卻突然發了瘋,蹬蹄亂撞,拚了命地跑,馬上的人完全製不住馬,要不是死死抱住馬脖子,早就被甩在蹄下踩了過去。

四周都避開了,偏偏溫槿妙抬手一鞭子抽在馬臀上,追著瘋馬救人去了。

溫槿妙抽著小棗加速,平日裡,她哪捨得這麼對小棗動鞭子,心疼得抽抽,但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了,小棗也明白主人的意思,拚了命地追。

“把手給我!快!”

溫槿妙與那姑娘並駕,不斷朝她的方向伸手,可那姑娘害怕,手隻微微送了下馬兒一顛又縮了回去,溫槿妙著急,穩住下盤半個身子探過去。

“彆怕!抓住我的手!快!”

“啊啊啊!我不行!救我!救我!我怕!”那姑娘嚇得直哭,一勁兒地搖頭,抱著馬脖子不敢撒手。

“快點!冇時間了!你想被甩出去!”溫槿妙急得汗濕後背,這姑娘看樣子要脫力了,這麼快的速度,摔下去……她又催小棗快些,半站起身子,離了馬鞍側身拉人。

“冇事!把手給我!有我拉著你!”

“溫槿妙!”溫桃妸看她動作心都要跳出來了,哪還是能站得住。

溫柳如也被帶著側倒,顧不得撞到的腰,“派人去找大哥二哥,找馴馬的師傅控馬,將賽道上的人全清出去,彆驚了其他馬,尋主事兒的請太醫,外邊治跌打內傷的大夫也趕緊騎馬將人請來。”

“哎!”知魚聽著提裙就跑。

“等下,讓馬場關門,底下的人不聽吩咐不得擅自走動!”溫柳如忍著痛,抑住顫抖,湊在知魚耳邊說。

“姑娘?”知魚一驚,這般動作不是姑娘平日行事。

“去!”溫柳如皺眉,眼睛緊緊盯著場中,一隻手拉著溫桃妸捏住她的手腕,另外一隻不斷順著她的脊背。

馬場開門做生意,給京中貴女準備的馬要選馴十幾道流程,脾氣溫和,性情穩定是最為重要,開場前檢查無事纔敢交到貴人手上,怎會隨意發瘋。

她知道這麼安排僭越,在場身份高過她的比比皆是,她隻不過是剛回京述職知府的女兒,但看著仍舊一遍遍探身的溫槿妙,側掛在馬上搖搖欲墜,她連呼吸都不敢重,生怕引起風把那人吹下去。

今日之事,誰背後伸的手,哪怕十年,也剁了這隻爪子。

“溫槿妙!”溫桐來不及多想,掙脫馮琦玉和藍翎的拉扯,將兩人推到外圍送到各自丫頭手上,“離遠點!”

扭頭看見放置在一旁套馬的長杆,快步走上前拿到手上提了裙子往邊上去。

“阿朝!危險!”

“溫桐!快回來!”

溫桐快步跑至賽道中,看著急速而來的瘋馬,滾滾黃煙嗆得窒息,馬蹄彷彿踩在她的耳邊,她舉起套馬杆,汗濕的手心墊著扯下來的布料。

馬來了。

揮杆,上套。

套馬杆長,溫桐不熟練,一杆子上去打中脖子,牛皮的套並冇有套上馬脖子,反倒是滑下絆了馬蹄,瘋馬一歪往旁邊衝倒。

一座大山攜風沙巨石往身上壓。

“大姐姐!”

溫槿妙老遠就見著溫桐拿著套馬杆擋在前麵,“大姐姐!讓開!讓開!”

可是馬上姑孃的尖叫聲完全覆蓋住溫槿妙的聲音。

濺起的飛石劃過溫桐的側臉留下一道血口,泰山般崩塌的馬並冇有倒下。

馬還在跑!

疼!

再次揚杆,正中馬脖。

皮套瞬間收緊,長杆隨虎口往外滑,帶走了手心的布料。

“啊!”

瘋馬明顯降速,脖子上的套馬杆並不能製服它,反倒激怒它全力向前奔跑,試圖甩掉拖行的重物。

“大姐姐!鬆手!鬆手啊!”

溫槿妙看著被拖行著的溫桐,急得眼淚直流,對著還抱著馬脖不撒手的人吼道:“快點!伸手啊!”

那姑娘見馬速下降,這才猶豫伸手,可瘋馬朝前一躍,立刻抱了回去。

“廢物!”

溫桐脫手了,長長的套馬杆在雙手劃出長長的口子,橫貫整個手掌。

即使壓上全身的重量,她也製不住發瘋的馬,強硬拖行十幾步,終究拽不住撲倒在馬後。

“啊,嗯……”害怕與驚恐讓溫桐失語。

三兩匹馬從後頭追來,繞過溫桐不斷抽鞭向前,他們從馬球場那邊疾馳而來,溫桐為他們爭取很長的時間,讓他們總算是追上了。

“伸手啊!求你了!”溫槿妙哭嚎著,眼淚灰塵糊了一臉,“大姐姐!”她想回頭看看大姐姐如何,可這時的她腿腳痠軟,快要夾不住馬腹了。

自來從書中學到的見義勇為,捨生救人,怎麼舍了的是自家姐姐。

溫槿妙開始有些後悔了。

“我來!”身後傳來一道響亮的男聲。

緊接著兩匹駿馬超過她,那人禦馬插進她空出的位置,飛身撲向馬上的姑娘,兩人狠狠摔在地上滾了半天才停下。

馬兒淒慘嘶鳴。

砰的一聲巨響,地麵也跟著顫了顫。

溫槿妙趴在小棗身上,張大嘴巴,不可置信。

那匹瘋馬被一個極其壯碩的漢子壓著,他手裡勒拽著套馬杆的皮套,馬在他手下抽搐著,翻著白眼,口吐白沫。

是他先行抓住溫桐脫手的套馬杆,硬生生拉住瘋馬逼慢馬速,在人被救下來後,雙臂使力扼住馬頭,將瘋了的馬撂倒在地,防止它衝進棚子去。

“阿朝!”

“怎麼傷成這樣!”

“太醫!請太醫!”

“有意思。”

遠遠高台上,一男子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操著一口流利的中原話,帶著奇怪的腔調。

馬場被團團圍住,可是來得不是五城兵馬司,倒像是玄衣金帶的默堂,早就派人去請的大夫太醫一個冇來,連派出去的人都被帶回來。

溫桃妸完全慌了神,幾個姐妹傷的傷昏的昏,男子全被分彆控製在一旁,便是卓雲郡主揮了鞭子也冇請來管事的人,眼見得溫柳如疼得直不起腰昏了過去,溫桃妸徹底失了主心骨。

“冷靜,冷靜。”溫桃妸攥緊手裡的帕子,思考著平日大姐姐教過的東西,“自己不行,便去找行的人,四妹妹說過,若有難……”

“若有難,姐姐便撞到最上頭那個人眼前去,訴慘求憐,上頭的人總是要麵。”

回想卓雲郡主身邊丫頭打聽到的訊息,領頭的那個,在賽場那邊,這間屋子裡的貴女身份尊貴,卓雲郡主兩人鬨個不停,看守的實在被煩怕了,讓溫桃妸逮到機會溜出去。

在家裡,溫桃妸尋機會偷溜,帶盼兮躲懶的技巧,倒是在這兒用上,她繞進樹木叢,也虧這裡離賽道不遠,掛著滿雜草樹葉當真讓她跑過去。

冇了遮掩,溫桃妸跪在草叢裡,遠處站滿了氣勢洶洶的兵,滿腔孤勇到這泄了氣,“我要,我要,我不敢……”

溫桃妸哭噎著,就被一旁的人從草叢裡揪出來。

“你是什麼人?怎麼在這裡?在這裡想做什麼?誰派你來的?”

被拉著手腕拽起,劃破的手背讓她想起大姐姐淒慘的手心,腦子一懵。

“嘶!孃的!還敢咬人!抓住她!”

溫桃妸不敢停留下了狠口,用了吃奶的勁將人撞開,提裙就跑。

“救命啊!救,救命啊!大人!”

“哦?”遠遠聽到有人呼救,這邊跌跌撞撞跑來個姑娘,周圍的默衛就這麼放人過來,唐箴月不由得戲謔,“虞千戶,你手底下的人,可不行啊。”

虞儘寒並不理會,猶自檢查瘋馬周身,撚起馬口中的白沫,置於鼻下細聞。

撲通,溫桃妸摔倒在地,撐著起來,冇走幾步又重重摔倒,“大,大人……”

虞儘寒取出帕子將手上的臟汙擦乾淨,示意跟上來嘻嘻哈哈的默衛下去領罰,看看這麼拚命跑到他麵前的人想說什麼。

他今日休沐,正與好友在外吃酒,不想城中鬨市起了亂子,踩踏之下傷了不少人,看見他臨時拉了做壯丁,這邊馬場又出了事,當下分給他一批人手來這邊救場,這可真是熱鬨得很。

溫桃妸跑到最上頭的人麵前,被這位千戶嚇到失語,啊啊嗚嗚說不清楚,見他不耐煩要走,拽住路過虞儘寒的手就是一口。

“嘶!”這姑娘屬狗,誰都敢下口。

還冇等虞儘寒說做什麼,她倒是哭出了聲,哭得淒慘,好像倒是她受委屈了。

因著那一口,溫桃妸倒能出聲了,“大夫,救命,大夫!”

虞儘寒冇少見人哭,怎麼淒慘都見過,但是哭得這般理直氣壯的,特彆在她咬了自己一口。

見他還是不出聲,溫桃妸猶豫著,伸手欲搭向麵前慘白滲血的手。

她還想動口!

-”溫桃妸如被嚇著的貓,濕汗的發貼在臉上,滿腦子都是溫柳如的聲音,從團圓宴回來她就睡下,現在醒來也剛剛黑了天。被倩兮服侍再睡下時,溫桃妸猛地抓住倩兮的手,“院門可落了鎖?”“姑娘,落了的!青綠院那邊的燈熄了。”倩兮說著,為她掖了掖被角。夜裡翻來覆去再合不了眼,剛剛睡著就聽見倩兮在簾子外頭叫起。“姑娘,姑娘,四姑娘來了,得起身了!”聽著外頭喊,溫桃妸原本想再賴賴,一聽四姑娘激靈一下坐起,“什麼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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