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小說

登陸 註冊
字:
關燈 護眼
烈酒小說 > 公主篡位手冊 > 第 1 章

第 1 章

認,省去我們一番力氣,或許還能為子孫後代留得一線生機……兩位大人,我說的對嗎?”年長些的王澈身形一顫,額邊已湧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卻仍強作鎮定地辯駁道:“罪臣、罪臣不知殿下何意……”他加快了語速,“但臣所犯之罪過已累及親眷,為求將功贖罪皆儘數供認,是萬萬再冇有什麼莫須有的罪名了。不論殿下的訊息從何而來,還請殿下三思,切不可輕信,以免其餘無辜之人蒙受不白冤屈。”趙明月“哈”地嗤笑出聲,“王大人糊塗了,...-

今日桃花開了。

枝頭偎著的幾朵柔軟而鮮妍的花瓣舒展開露出內裡澄黃的蕊心,大抵是很漂亮的。

王維楨被關押在獄中,隻能透過今日在牢前匆匆經過的獄卒鞋底險些被踏成泥的花瓣去想象桃花盛開的勝景。

母親很愛春天,因此也愛於春日綻放的桃花,總是稱桃花為春日信。在府邸時還常常以桃枝作舞,期冀引得父親的垂憐,卻難以得償所願。

如今什麼都冇了。

王氏所有親眷皆被下獄等候發落,母親大概再難見到自己最愛的桃花了。

據獄卒閒談,午後有兩位大人要來獄中提審王氏貪汙案的主犯,雖說陣勢嚴肅,但案件的罪證、口供等一應俱全,案犯業已認罪,甚至他們原本都不需要進這牢獄,提審犯人之處也並不在此地,紆尊降貴地來這醃臢之地不過是為了博個賢名罷了。

瘦高個兒的獄卒用刀鞘挨個兒敲了敲每間牢獄的圍欄,提高了聲音大聲喊:“未時有貴人來到,都警醒小心著點兒,切莫高聲呼喝或鬨出不該有的動靜衝撞了貴人。”他忽的赫然冷笑,“如若不聽,就等著重刑伺候吧。”

獄中一片死寂,連日的刑訊和審問幾乎耗乾了他們的精神,此刻不過一具具隻會認罪的行屍走肉罷了。

王維楨倚在冰冷的石壁邊,腹中苦水泛著酸火燒火燎地漫向四肢,他屈指掰下一塊偷藏在衣中的乾糧正往嘴裡塞,就聽角落的人悉悉索索地爬過來抵在他耳邊惶恐地輕聲問:“又要有人來拷問我們了是不是?我們又要受刑了是不是?”

身邊人的胃部傳來饑餓的迴響,王維楨不動聲色地藏起乾糧,啞聲回答道:“貴人在獄中待不久,輪不到我們的。”所以遭殃的隻有他們的父親和伯父。

他冇回話,隻是清晰地嚥了口口水,更緊地扒著王維楨的衣服不斷嗅聞,連聲問道:“你……你吃東西了嗎?從哪裡來的?為什麼不與二哥分食?二哥平日裡對你最好了,為什麼有了吃食連二哥都不肯告訴?”

他已然被惶惶不可終日的牢獄之災逼瘋了。

王維楨手腳痠軟地被他扼住咽喉,口中隻能“嗬嗬”發出悶響,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空出一隻手摸遍王維楨上身,腕上鐐銬細碎地響了好一會兒,卻半點冇有發現,許久之後他才怔怔地鬆開手,又縮回了角落,“對不住……二哥太餓了……對不住。”

王維楨低咳了幾聲,聽見牆角傳來被強行壓抑住的嗚咽和喃喃自語,忍不住譏嘲地扯開唇角。

也許是被嚇住了,此時難耐的饑餓感消失不見,他將袖管裡的乾糧囫圇塞進嘴裡,又挪了挪身子,儘力讓自己靠近門邊去細聽獄卒們的竊語。

他耳力極好,聽見獄卒們所稱的貴人是近來朝中風頭最盛的昇平公主和晉王。自從太子受母族王氏牽連被罰禁足後,他們接連因辦事得力而被大肆褒獎,近乎是踩著那個才能品行平庸到可憐的太子上的位。

隻是他們向來針鋒相對、意見相左,一些小事便會引得大動乾戈,讓與其共事的官員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昇平公主,王維楨遠遠瞧過一眼,隻覺得容姿端麗、持重貞淑,叫人一看便自慚形穢,卻實在難以想象她攪弄朝堂風雲的模樣。

至於晉王,徇齊敦敏,品貌一流,他做太子一定比現在這位穩當的多。

午時過後,獄中便緊鑼密鼓地安排起來,來回踢踏的腳步聲響了半晌才逐漸停歇。

王維楨與他的二哥恭恭敬敬地跪在離門一米遠的地方,將頭抵在冰冷的青磚上,等著貴人們的降臨。

未時,鑼鼓準時“邦邦”響了三聲,有尖細的嗓音高聲道:“晉王、昇平公主到──”

獄中猝然靜了下來,隻餘牆壁上嵌著的油燈劈啪燃燒的細微碎響。

與寂靜一同襲來的是一股極淡的桃花香。

“幾位案犯已在刑獄中候著,隻是身上血汙厚重難聞,卑職已使人備了浸過香料的手帕,還請兩位殿下多多忍耐。”

“三哥隻愛白檀香,其餘香料怕是聞不慣,隻用過了清水的手帕便好。”

“無妨,無需過多講究。”

“那殿下……”

玉環噹啷輕響。

“三哥既不用,我若用了豈不顯得驕逸?”

“卑職失慮。”

桃花香氣逐漸迫近王維楨所在的監牢,他深吸一口氣,身形微動,不遠處的腳步忽然停住了。

一聲叮鈴脆響,有支金步搖越過欄杆落在王維楨手邊。

周圍一片安靜,王維楨聽著自己急促而緊張的心跳,從懷中掏出一方尚且乾淨的手帕,小心翼翼地隔著手帕撚起地上的步搖捧在手心向前遞出。

“驚擾了殿下,請勿怪罪。”

侍女疾步上前隔著圍欄取走了步搖,細細用自己的手帕擦淨了才呈了過來。

趙明月冷淡地瞥了王維楨一眼,對身邊的侍女說:“今日為我梳妝的侍女打發了,讓司禮監重新指個穩重的過來。”

她冇接過那支步搖,想來是不會再碰了。

趙明煊微沉著臉,同樣麵色不豫地覷了眼王維楨,從侍女手裡接過趙明月遲遲不願接手的步搖,“這步搖染了塵,改日我送去銀作局,給你製支新的來。”

趙明月似笑非笑,“宮中好勤儉,三哥果然儉省。”

她微微側過臉,重新將視線投向始終低垂著頭的王維楨,“叫什麼名字?”

王維楨低聲回:“……王維楨。”

趙明月並不認得他,趙明煊倒是和他有過幾麵之緣,“王澈庶子,家中行五。去年秋闈考中舉人,得瞭解元。春闈前受累入獄,與案件並無多大關聯。”

若非姓王,他早該在春闈時大放異彩了。

“三哥慎言,王氏子弟親眷凡受益者皆有罪,可不是你一句‘並無關聯’就能脫的了乾係的。”

即便這麼說,趙明月還是饒有興致地問將頭垂得極低的王維楨:“你先前是想說什麼?”

特意在他們經過時有異動,總不該是早有預料地幫她撿步搖。

王維楨伏下身,額頭觸及石磚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殿下機敏,卑下有王氏通敵鐵證,縱然卑下死不足惜,卻隻求殿下能寬恕卑下的生母,讓她能安然避開此次災禍。”

他的二哥在他身側瞪大了眼死死盯著他,咬牙道:“王維楨,你是想害死我們麼!”

王維楨冇應聲。

趙明月微微偏著頭,盯著王維楨看了會兒,又覷了眼他那匍匐在地發著抖的二哥,“他與王清、王澈一併提審,至於旁邊這位……使人讓他好好明白‘安靜’二字如何寫。”

她隨後又側臉去看趙明煊,語氣輕緩,“三哥應當不會有意見吧?”

趙明煊回望著趙明月,昏黃的燭光照映在他的臉側顯出幽微沉寂的暗影,“權責所在,自然不會。”

他近乎複刻般重現了趙明月的動作,微微偏過頭看向身側開始頻頻擦汗的大理寺卿,“隻是此案經由我們之手後便要呈於父皇,此時竟還有案犯指證,可見大理寺複覈駁正之責並不到位。”

一行人把慘嚎與求情聲遺落在身後,隨從的大理寺卿在原地呆站了一會兒,又趕緊跟上他們的腳步,強笑著說:“這……確是我等之疏忽,隻是據查此人實與案件無太大關聯,且不受王澈所喜,日子過得清苦,平日裡要私下賣字才能維持生計,所以……”

趙明月冷笑,“王澈家財查抄出來有數百萬金銀之巨,卻是腦滿腸肥貴如寶、可堪大用賤如泥,難怪一朝傾覆,原是一家子蠢貨。”

趙明煊腳步一頓,“切勿失言。”

趙明月不冷不熱地答:“是我失儀了。”

刑獄內濁臭難聞,王清與王澈兩人形容殘損、狀若枯敗,平日養尊處優的身體經過數日的拷問已變得瘦弱不堪,雖看起來冇受太大罪過,但五指扭曲變形,甲床血跡斑斑,恐怕早已成了廢人,此時氣若遊絲地向趙明月他們行了禮便訥訥的再也說不出話。

例行問詢、定罪和畫押之後,卻冇人收起罪狀。

趙明月看向趙明煊,“三哥先問?”

趙明煊搖頭,“那邊審完再問也不遲。”

趙明月低聲笑起來,“左不過罪加一等,不若現在供認,省去我們一番力氣,或許還能為子孫後代留得一線生機……兩位大人,我說的對嗎?”

年長些的王澈身形一顫,額邊已湧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卻仍強作鎮定地辯駁道:“罪臣、罪臣不知殿下何意……”

他加快了語速,“但臣所犯之罪過已累及親眷,為求將功贖罪皆儘數供認,是萬萬再冇有什麼莫須有的罪名了。不論殿下的訊息從何而來,還請殿下三思,切不可輕信,以免其餘無辜之人蒙受不白冤屈。”

趙明月“哈”地嗤笑出聲,“王大人糊塗了,進了詔獄的人,冇有一個是無辜的。”

趙明煊語氣平淡,“清白,在此案中是最無關緊要的。”

何況太子無辜受累,硬生生被這二人拖下水,天子愛惜親子,王氏雖為太子母族,仍難逃罪責。

王清顫顫巍巍地開口:“可……可罪臣的確無可招認……”

趙明月冇了耐心,“那委屈二位大人暫且先在獄中候著,若記性好了再供認也不遲。”

-時,鑼鼓準時“邦邦”響了三聲,有尖細的嗓音高聲道:“晉王、昇平公主到──”獄中猝然靜了下來,隻餘牆壁上嵌著的油燈劈啪燃燒的細微碎響。與寂靜一同襲來的是一股極淡的桃花香。“幾位案犯已在刑獄中候著,隻是身上血汙厚重難聞,卑職已使人備了浸過香料的手帕,還請兩位殿下多多忍耐。”“三哥隻愛白檀香,其餘香料怕是聞不慣,隻用過了清水的手帕便好。”“無妨,無需過多講究。”“那殿下……”玉環噹啷輕響。“三哥既不用,...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